第02版:声音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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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7月8日 星期

“呆萌”何以成为流行新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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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届国际发呆大赛日前在北京举行,参赛的有80名来自不同职业的发呆选手。在2个小时里,所有参赛选手不玩手机、不聊天、不听音乐,什么也不做,放空自己享受发呆。主办方表示,举办发呆大赛的目的,是鼓励大家在人人拼速度的现代生活中停下来,让自己放空,其实是为了储备能量再出发。

你们城里人真会玩,发呆也搞成国际比赛。其实放空这门技术,自古就有。佛家讲参禅、入定,就是为明心见性,去掉内心杂念和污染,照见自身的面目。此发呆大赛说的放空,显然没达到佛家的层次,甚至反其道而行之,采用的是“科学的标准”(测量脉搏),还有“观众参与”(外在评判而不是反求诸己)。从大赛评出的夺冠者来看,颜值、外形比心性如何来得更重要。讽刺的是,夺冠者获得的奖杯,是一尊罗丹《沉思者》微缩雕塑。按照罗丹的原意,这尊雕塑以但丁为原型,表达但丁对地狱中的罪恶及人间悲剧的思考。发呆大赛主办者提倡的被动放空,跟罗丹雕塑所寄寓的人类能动性主题,简直是南辕北辙。

时下各类以身体表演为噱头的比赛真不少,不一定有益身心,更多是商业噱头。情人节接吻大赛,用接吻时间长短来象征情侣之间的恩爱程度;发呆大赛,比谁脉搏速度慢,以为这样就提倡了一种跟现代生活节奏相对抗的“慢生活”方式,其实都是皮毛之见。此外,以参赛者的感受而论,到底是充分放空储备能量,还是累个半死雪上加霜,还真难说。

在这个讲求效率,凡事都要计算投入产出比的时代,假如你不是运气特别好,像这次的发呆大赛冠军那样,因为平时特别能发呆而被朋友拉去做素描模特,偶尔赚点小钱,那么,别人都特别能战斗,你却特别能发呆,跟主流社会格格不入,人生注定悲伤逆流成河。奇怪的是,看似反社会的“发呆”,却孕育出时下特别流行的一种人格类型———“呆萌”。所谓呆萌者,其思维举止常常偏离一般的常识范畴,且本人不以为意。尤其一些呆萌男,广受女性欢迎,因为他们身上,比起传统上粗硬的男子气,更为软化。呆萌象征了需要被保护,男强女弱一旦逆转,人的保护欲支使下,姐姐、阿姨们不喜欢呆萌男才怪。

如你所知,呆若熊猫,慢似考拉,最后都成了濒危保护动物。呆萌者,放到如今丛林社会,大多非死即残。发呆大赛如秀场,呆萌呆滞与世无争,在钩心斗角的算计文化里,起到了一种类似心理补偿的作用。一个更好的世界需要你使出浑身解数手脚并用去搏斗,以禅定的方式对抗人生,我看你还是醒醒吧。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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