􀴁石平(本报)

4月2日早晨，江苏南京68路公交车上，一位老人数落一个小女孩：“你很自私，这个专座小孩怎么能坐呢？”原来，这位老人上车后，见没有空座，便让小女孩给她让座。这个10岁的小女孩没有说话，也没有让座，车上有位阿姨就生气了，说女孩脸皮比较厚，没有家教。面对指责，小女孩起身给这位老人让出了座位。小女孩虽然让了座，还是被老人数落了一路。(《焦点访谈》4月18日)

在很多中国人的记忆中，老年人一般都德高望重、慈眉善目，明事理、辨是非，处事讲规矩，待人有礼貌，把品行看得很重。年长的人不随地吐痰，不乱丢垃圾，不高声喧哗，他们理直气壮地制止小孩子们扔石子、砸玻璃、打路灯，更不准打架骂街；他们坐有坐相、站有站相、吃有吃相，因此也以身作则地说，吃饭不该趴着歪着，吃东西不能出声，夹菜更不要如鸡头啄米，立时挺胸抬头，坐时身板端正。而现在，情形大有不同，吐痰、吵架、骂街、打赤膊、不排队、高声喧哗、攀折花木、凌晨喊山惊扰睡梦人，广场上开着巨响噪音跳舞，马路上不走人行横道，长者的数量在增多；将救人诬为撞人的，也是一把年纪；在城市里广场里，总看见有人白发皤然，却双手抓住树干来回晃悠，自称锻炼。在公交车上会有这样的事发生，一排4人的座椅，一对老夫妇占了2个半，有人请他们挪动一下，不料被老太太骂了15分钟。

有人分析认为，上述老人出现的为老不尊有自身成长的特殊原因。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大多出生在建国前后，在他们的成长时期，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“匮乏”。在他们长身体的时候，却正好遇到“三年困难时期”，食品短缺和饥饿感促成他们特有的物质观念。哪怕到了物资充裕的时期，记忆中的“匮乏恐慌”还是会使他们试图占有越来越多的物质资源，精神层面的“匮乏”则更甚。在物质长期匮乏的背景下，人类活动唯一目的几乎就是生存下去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，并且伴随着历次的政治运动、政治斗争激发出人性中最恶的因素。中国社会传统的道德观念被打破，而新的道德观念又不存在，在物质和精神双重匮乏的环境下，这一时期的人们也大多没有得到良好的家庭、学校和社会教育。他们不觉得广场舞可能会对他人造成困扰，不觉得让座是一种关爱而并非理所应当，甚至可以颠倒是非、诬陷他人，成长时期基本公共教育的缺失，使他们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，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地利己。有人说不是老人变坏了，而是“坏人”变老了可能有点偏颇，但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。

每个时代都会有为老不尊的老人家，但这个时代尤甚，他们成长的烙印使之无法摆脱一些局限。当今的中国社会，对于老人所存在的问题，该纠正的还是要纠正，不能因为“尊老”，就近乎无条件的服从。当然，很多时候人的价值观和处事方式是难以更改的，更何况六七十岁的老年人，所以，有些问题也只能交由时间来解决，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，用真善美苛求也许很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