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文洋
新华社消息,给薄薄几页纸的档案安个“家”,档案保管费竟然收出“天文”数字:北京每年收取的档案保管费超过1亿元,广州华南人才市场每年收费有数亿元。专家估算,全国每年人事档案保管收费至少达数十亿元。
这么多年收档案保管费,钱收哪去了?从未向公众报告过账目。若不是新华社报道,老百姓也真不知道一个档案保管费,政府部门一年就能收上数十亿元。这不是税,这个是税外之费。好比请个管家,除了年薪、月薪,每干一件事要另外给钱。
有多少政府部门在税外收费?有多少税外收费的项目?这些项目的收费一年总收入是多少?有多少是上交国家财政,又有多少是流入个人腰包?一切都是糊涂账,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账。
当然,政府部门明白这些乱收费不合理。因此,只要老百姓反应强烈,意见极大,就赶紧表态自×年×月起少收或不收了。比如,2013年底,在各界强烈反对下,广州取消了查询个人住房信息缴费40元的规定。但全国一些城市仍在收取这笔费用。也许是因为仍然在收费的城市,各界反对不够强烈?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有了强烈反对才取消乱收费?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”政府部门“爱财”,难道不应当一样“取之有道”?如若“无道取财”,这不是自黑形象?
一些部门为了收费,巧立名目,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。比如,辽宁省曾设有“参加高考计算机摄像费”,有关部门通过电脑摄像头将考生头像信息录入电脑,要求考生交12元钱。因饱受指责,2010年被迫取消。
不收钱不办事,似乎成为一些部门工作中的行动准则。今年3月,武汉公布政府权力清单,经过整合,55个部门砍掉3000多项权力和“收费服务”。还有多少保留权力和“收费服务”,我没有仔细查询。像武汉这样大刀阔斧自己砍掉“收费服务”的地方,全国也不多见,所以才能成为新闻。
除了一些部门养成不收费不办事的陋习外,有一些官员和工作人员个人也养成了不收礼不办事的恶习。不送礼,处处设卡,事事刁难。反之,“火到猪头烂”,只要收了礼,什么事都敢办,什么事都能办。最近,江苏警方捉住两名专偷官员办公室的女贼。据女贼唐水燕交待,她进过不少“大人物”的办公室,有厅长、局长,还有行长、理事长。从2006年到2014年,她去过河南、山东、江苏、浙江、湖南等地,进入“记不得反正太多”的机关、单位、企业办公楼,拿过“算不清但你想象不来”的名酒、好烟、购物卡、奢侈品、珠宝玉器和贵重药材。有意思的是,从2013年起,唐水燕发现官员们的办公室,礼品明显少了起来,“感觉就像事前被清理过一样。”这是贼的感觉,老百姓的感觉则是不收礼了,事也不好办了。过去,带上礼品跑一趟能办好的事,现在空手跑几趟也办不成。
不收费不办事与不收礼不办事,一旦成为习惯,治理起来比捉几只老虎、拍打一群苍蝇的难度更大。发改委能够管理部门收费,纪委能够管住官员收礼,不办事归谁管?怎么管?老百姓遇到新问题。